2008年9月4日 星期四

I still can fly! Linda


I still can fly        作者:Linda


十八歲考上舞蹈系那年,我跟上帝求給我十年的時間,讓我可以在舞台上發亮。二十八歲那年,我雖然沒有按著自己曾有的期許,成為舞團的職業舞者,但我卻熱愛教學,在學校與舞蹈教室間,與許多舞蹈科系學生一起揮汗,陪他們逐夢。三十八歲那年,在教會教小朋友跳芭蕾舞,看到他們從完全不會舞蹈,到舉手投足之間開始有模有樣,我感受到一種舞蹈生命傳承的喜悅。教課之餘,專心帶孩子,我幾乎沒有餘力練舞。直到2004年,我們全家旅居英國一年,我找到了年輕留學時,在倫敦上課的舞蹈社。幾個月練舞之後,我的技巧竟然慢慢練回來了,在鏡子裡似乎看到當年還年輕時,舉手投足間,充滿自信的樣子。「人到中年,還能這樣舞蹈,真是幸福!」我心中充滿感恩!


2007年在台北,「大學畢業二十週年同學會」盛大舉辦,我又不在台灣。這次全家旅居芝加哥半年。我找到一家舞蹈社,再披舞衫,重溫當學生的幸福。


只是,過了四十歲之後,我的膝蓋力氣大減,我真不知道自己還跳不跳得動?


帶著忐忑不安的心去上課,勇敢的穿過那些看來年輕又美麗的舞者身旁,我的心開始顫抖…….


走到教室後面、最不引人注意的角落,放好包包,趕緊拉筋。芭蕾課前半段基本練習,我努力的跟我那休息已久的肌肉「溝通」,課程後半段離開把竿,優美的慢版動作開始進行,我信心的考驗正開始。


我的力氣已經在前半段的課程裡消耗許多,此刻舉在半空中的腳開始發抖,我自我安慰:「沒關係,放輕鬆」,轉圈轉不好,我告訴自己:「沒關係,我已不當舞者很久了,還能要求自己多好?」,做大跳的串連「天哪!開始力不從心了!」,做小跳的連接「糟糕!動作記不得了」,連串的動作在我腦中化為一堆失序的符號…….


再當學生幸福嗎?沒想像中幸福。第二次上完芭蕾課,仍然感到很沮喪,我跟自己對話:「夠了!我再也無法跳好芭蕾了,只是在那些年輕舞者面前丟臉!」……「總可以自己跳的高興就好吧?不用管別人!」……..但從鏡子裡看自己,心中真是矛盾,因為我有一雙「老師的眼」,我所跳的,實在通不過我自己的眼睛。似乎很難「跳的高興就好」,只能「跳得好才高興」。「何必呢?都這把年紀了,上爵士課就好了嘛,輕鬆又健身」…..「嗯!就這麼決定吧!」我打定主意,決定「放自己一馬」。


在我打定主意「放自己一馬」的隔天晚上,先生在看電視時,無意間轉到某個電影台,剛好在播放一個跟舞蹈有關的電影,內容是描述一個女孩子因為受到很大的挫折,以致於放棄自己心愛的芭蕾舞,但之後卻在朋友的鼓勵中,又重新開始跳芭蕾,並考上很好的舞蹈學校。看完後我並沒有想太多。


隔兩天,帶孩子們去電影院看一個迪士尼製作的電影,孩子們盼了很久,終於上演。我原只知這是一個足球明星與一個小女孩的故事,並不知道這個足球明星必須帶這小女孩去上芭蕾課,而這個小女孩的芭蕾老師竟然要求這個足球明星在芭蕾舞劇中客串。畫面中有一段是在足球與芭蕾中交錯,看得我有些眼花撩亂,但有些「東西」卻慢慢在我心裡清晰起來….


回想多年來,我投入在教會兒童牧區,我不只是教孩子們舞蹈,還幫他們編劇。在這個快速前進的團隊中,我常感覺力不能勝,甚至當場編不出任何舞蹈動作來,常常想逃離,但最後還是選擇堅守自己的崗位,靠著上帝的恩典,繼續把舞編下去,把戲排出來。


我先生雖然是門外漢,卻樂於陪我與孩子們看各種表演。多年來,我們在國外旅行所到之地,先生都會事先規劃,安排我們看各種舞蹈、戲劇的演出,門票再貴,他都捨得。這些國內外看表演的累積,常刺激我的創作,但人的記憶與靈感終究有限,我創作的來源與上帝的召喚接軌,所以才走到如今。


我對舞蹈的那份熱情並沒有隨年齡的成長而遞減。雖然不能與年輕的舞者相比,但這一路走來感受到有一雙看不見的手,不斷興起環境栽培我、造就我、推動我,幫助我越過自我的設限,使我知道,乘著「潛力」的風,我仍可以展翅舞動,美麗的航向人生下半場。


I can fly, I’m proud that I can fly, to give the best of mine the heaven in the sky………. 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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