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天上完芭蕾課,我跟Cecilia聊得很開心,
因為我們剛好都處在一種相當類似的心情當中……
有種同病相憐的被認同感。
但我們都不是只會「發射嫉妒玉」的弱女子,
清楚自己雖然只是「中間份子」(其實這學生目前是T大博士生,已經是很多人眼中的菁英份子了),
我認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呼召,要面對特定的人,
成就特定的事。
而Cecilia也有很好的體悟,如她文章所說:
………但我不想再把心力消耗在焦慮上面,
因為那不聰明.
相反地,
我只要全心投入我喜歡的研究就好了
我想要用專注和努力,和我對哲學的良好品味,
結出優雅的果實…………
鼓勵她將這個心路歷程寫出來跟大家分享。
在鑽牛角尖之前,我們都需要一個新的視野,重新檢視自己。
以下是Cecilia的分享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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親愛的老師:
對我來說,這個暑假是一個忙碌充實,但充滿衝擊,一個令我頭暈目眩的暑假.
我很高興在這段時間能夠和優秀的同學一起讀書,
但高興之餘,心裡也有些失落
當然我知道比我更傑出的同學總是有的,
我從來也沒覺得自己是最棒的,
但實際和他們相處後,不得不承認自己也許只是個"中間份子",
這實在讓我有點難過.
我就有這麼一個同學,
讀美國名校,精通幾種語言我已經記不得了,
天文學只是他即將入手的其中一個學位.
這樣的人,說實在的,如果只是狂K書的呆頭阿宅也就算了,
那我還會想,我沒辦法像他一樣優秀,是因為我沒辦法像他一樣不正常.
但根據我的觀察,
他好像沒有任何精神失調的傾向,
更令人受不了的是,
他不但書讀得比我多,玩得比我多,連卡通都看得比我多.
我只不過隨口哼個Keroro的主題曲,
他就立刻告訴我那是第幾季的片頭曲,
然後順便其他幾季的主題曲,哪裡有好笑的歌詞和動作,
都如數家珍地一一道來.
我們聊到Keroro小隊成員時,
我說Tamama二等兵的雙重性格很搞笑,
他的終極武器:Tamama忌妒玉是裡面最好笑的,
我同學聽了就說,對啊,你知道那個忌妒玉是惡搞七龍珠元氣玉來的嗎?
我若無其事地回答,喔,是嗎,
內心卻吶喊著:你一定要什麼都比我厲害嗎,然後化身為Tamama二等兵毫不留情地向他發射忌妒玉....
當然,我的忌妒玉對他沒有絲毫損傷,
他比我知道更多卡通的細節也不是重點,
但我內心那個"沒有用"的聲音卻突然被引爆了,
如果有那麼多厲害的人,
我明知自己的的條件或能力都無法與之相比,
我的研究可能也很難像他們一樣擠入一流之列,
那研究給他們做就好了,
還需要我這種"中間份子"嗎?
"中間份子"做的不上不下的研究會有意義嗎?
我對自己的質疑其實是沒有道理的,
光是用"中間份子"的大腦來想,
我也知道"好不好"和"有沒有用"和"有沒有意義"之間都沒有必然的關連.
但我知道我有一股焦慮,
我必須為自己的焦慮找到出口,
而且既然我承認"有沒有用"和"有沒有意義"之間並沒有必然的關連,
那麼,讓我的焦慮攀附在"我還是有點用"的聲明上並不會令我感到釋放.
我不想自戀地認為自己一定要是最好的,不然就沒意思,
我也不想阿Q地自甘平凡,還安慰自己反正大部份的人都是"中間份子".
我想要的是第三條路,
其實說穿了也不過就是有自信.
這一點對天生就大腦賀爾蒙分泌平衡,自我感覺良好的人大概不難,
但對我卻不容易.
身為"中間份子"的我,我的努力和研究會有什麼意義?
這個問題我不會回答.
如果意義建立在某種結果之上的話,
那直到我取得那個結果之前,難道一切都還不算有意義嗎?
這似乎有點荒謬.
如果意義建立在某種感覺之上的話,
比如說,自我良好的感覺,
那除非我天生有特別健全的大腦內分泌系統,
要不然,
感覺總是多變的,不持久的,
如果對自己的肯認只是一種感覺,
那它可能在某個時刻乘風而來,又在某個時刻隨風而逝.
總而言之,什麼叫"有意義",似乎有點難以把捉
但今天上成人芭蕾課時我有個經驗:
我居然在某些比較熟練的動作中小小體會到自己的優雅.
那應該不可能是芭蕾專家眼裡的優雅,
但卻是屬於我自己的,真實的高峰經驗,
它確實帶給我一種自信感.
然後回家的時候我想,
在從最優秀到最不優秀的光譜中,
不管我佔有哪個位置,
或許我都能實現屬於自己的優雅.
我不否認,此刻當我想到自己不是特別優秀時,
還是有一點心痛,
多希望這只是一種幻覺...
但我不想再把心力消耗在焦慮上面,
因為那不聰明.
相反地,
我只要全心投入我喜歡的研究就好了
我想要用專注和努力,和我對哲學的良好品味,
結出優雅的果實
這是我想到的,最可行的第三條路
作者:Cecilia(經Cecilia同意而轉載)
我喜歡這個分享,不想把心力放在焦慮上,才能全心投入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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