開場序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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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風和日麗的週末午后,兩個久未見面的朋友相約一起喝下午茶。
芳坐在餐廳內,看看錶,再拉長脖子往窗外左顧右盼……
蕊快步進入餐廳,芳開心的向蕊招手
蕊滿臉歉意的過去:「對不起對不起,我來晚了……」
芳:「週末假日,還在忙什麼阿?」
蕊:「我一星期只有上一次舞蹈課,不想輕易缺課,
所以…噯!真的很抱歉」
芳:「舞蹈課?什麼舞蹈課阿?是拉丁嗎?還是肚皮舞?……」
蕊:「我在上芭蕾課!」
「什麼?妳在學芭蕾?」芳口中的飲料差點沒噴出來。
蕊很不好意思的說:「我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去的。」
芳:「哇!不簡單耶,我想都不敢想。說到芭蕾,
我就想到拉筋。拉筋不是會很痛嗎?」
蕊:「老師說拉筋可以慢慢來,成人芭蕾課裡拉筋只是佔很小的比例,尤其我們又不是專科學生,不需要太勉強……」
芳:「是喔!我還是覺得芭蕾應該是要從小學起,這麼大了才要學芭蕾,妳實在很有勇氣耶……」佩服的看著蕊
蕊:「其實這幾年我一直很想去學芭蕾,但就是沒有勇氣,為了跨出這一步,我猶豫了好久好久……」
芳:「妳為什麼會特別想學芭蕾呢?」
「為什麼想學芭蕾?……」蕊攪拌著咖啡,陷入回憶的漩渦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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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個故事都有不同的發展,不同的情境、不同的結局……
我打算發展一系列芭蕾小說,
由以上的開場慢慢來發展出不同的故事
我說慢慢來,真的是慢慢來,有空就寫,沒空就擱著,
創作這回事兒,是空餘時間的營養品,
讓思緒可以從現有的空間抽離,灌溉想像的園地……
以下是故事一:蕊的舞蹈(上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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蕊想到小時候愛看漫畫書,她最喜歡看的是「芭蕾群英」。
在升學至上的環境中,只要有空,她就會躲進漫畫世界裡,
化身成為裡面的女主角,穿著美麗的芭蕾舞衣、舞鞋,
與英俊的男主角翩翩起舞……
記得那時班上有一個好愛跳舞的女生,長得很清秀,
舉手投足之間,就是很有舞者的感覺。
有一次這個女生邀請班上同學去看她們舞蹈教室的舞蹈發表會,
她坐在台下看著台上表演的人,
覺得舞蹈真是一種非常讓人著迷的藝術,
她深深深深的被吸引住,
開始強烈希望自己也可以這樣跳舞……
「妳想去學芭蕾?」媽媽不可置信的楞了好幾秒……
「妳課業那麼忙,每天補習都補不完了,
怎還會有時間去學芭蕾?」
第一次聽蕊說想學芭蕾,媽媽很不能理解。
「我……我覺得我對芭蕾很有興趣,如果我跳得好,或許……
或許我將來可以走舞蹈……」蕊鼓起勇氣跟媽媽說出自己心中埋藏已久的想法。
「走舞蹈?」媽媽很驚訝的說:「你如果書念不好,或許還可以考慮學一技之長什麼的,但你不是。妳一直資優生,成績那麼好,將來一定是北一女、台大跑不掉。妳的未來不應該只是當個舞蹈老師阿……」
「媽!你怎麼把舞蹈老師說的好像很沒前途似的,舞蹈老師也沒什麼不好啊,一份正正當當的工作,而且是作自己喜歡的事……」蕊振振有詞的跟媽媽反駁。
媽媽語重心長的說:「你爸爸過世的早,他如果還活著,也一定希望你將來有前途。媽媽再辛苦,也要給妳最好的,我希望你不要辜負媽媽的一片苦心……,」媽媽停了一下,語氣變得堅定:「我不要再聽見你說任何關於舞蹈的事了……」
媽媽下了封口令之後,蕊真的沒有再跟媽媽提起任何跟舞蹈有關的事。表面上,蕊照樣保持好成績,如媽媽所期待的,一路往最高學府前進。
但內心裡,蕊一直有一種遺憾。
在北一女,她加入了學校的熱舞社,時下年輕人都喜歡跳街舞,她以為她也會喜歡,但……那種音樂與舞蹈形式,都touch不到她的心,熬了一學期後,她決定不再勉強自己。
退出熱舞社,加入跆拳道社,在拉筋、踢腿、出拳……當中,將心裡所有的壓抑都一股腦的宣洩出來……
終於,進了大學,在最高學府中,她開始興奮的展開探索。
她發現學校社團竟然有芭蕾舞社。
現在,她已經達到媽媽的要求,進了理想的大學,
這或許是上帝憐憫,給她學芭蕾的機會,
既然如此,還有什麼好顧慮的呢?
她決定加入芭蕾社團。
還記得要去社團的前一晚,她興奮到睡不著覺,
感覺有一種美夢將要成真的喜悅……
去過社團幾次之後,蕊慢慢知道在芭蕾社裡,
有一些同學是曾經讀過舞蹈班的,
這些同學雖然後來沒有念舞蹈科系,但是那一身好「舞功」,
讓她們這些初學者看得羨慕到不行……
她們的芭蕾老師是個男老師,年輕有活力,每個舉腳、轉圈、跳躍……都讓大家看得目瞪口呆,女同學們都將他視為「偶像」。
「偶像」老師酷酷的,細長的眼睛配上高挺的鼻子,
還有一個看起來很性感的嘴巴,非常有個人的獨特風格,
很多女生都暗暗戀慕他。
蕊也不例外。
為了在眾多學生中被老師看到,蕊非常努力的練習每個舞步。
蕊雖然長的普通,但是有一個像舞者一般的好身材,
還有連舞者都會羨慕的大腳背。
「偶像」老師每次下課後,都被一堆女生包圍著,
大家都藉著問問題,搶著跟老師說話。
蕊每次也都站在外圍,雖然蕊從不發問,但只要看著老師,
聽老師說話,蕊就很滿足。
有一次,老師忽然看著她,對她說:
「妳進步很多喔,妳的身材條件不錯,很適合跳舞。
沒有念舞蹈系,有點可惜……」
老師後來說了什麼,蕊根本記不得了,
只記得老師那一番話讓她飄飄然的……,
原來,老師有注意到她耶!
那一天之後,她全身好像注入的一股新的活力,
卯足了所有的力氣在舞蹈上。
蕊開始去上「偶像」老師在校外開的芭蕾課。
除了一週一次社團的芭蕾課,蕊只要有空,
就跑去跟「偶像」老師練舞。
「我一定不要讓老師對我失望!」蕊在心中不斷給自己打氣
但住在中部的媽媽卻對蕊好失望:「妳怎麼啦?
好像失蹤了一樣,放假不回來,連電話都不打,
我打電話常常都找不到妳,我擔心的要命妳知道嗎?」
蕊雖然從小被教導絕不能說謊,但是她現在可管不了那麼多,
跟媽媽說她學校的課業非常的忙,
每天都在圖書館唸書唸到很晚才回宿舍。
太晚了打電話怕吵到她,週末假日她忙著補托福,
為出國做準備,所以放假就沒回去。
這「善意的謊言」暫時讓媽媽釋懷了些。
媽媽語氣變溫和了許多:「妳開始在補托福啦?
這就對了,要好好準備,申請到最好的學校,
將來拿了學位回來,要回T大教書,
或是找好的工作應該是沒問題的……」
她要媽媽別擔心,她會好好的努力。
蕊是很努力,但為的是即將來到的社團公演。
老師宣布說要公開甄選舞者,以維持社團的演出水準。
雖然社團裡菁英份子很多,但蕊對自己還是有某種程度的信心,
她相信老師一定有注意到她的努力。
在等候公布錄取名單時,蕊同時要面對學校的期中考試。
蕊非常在意自己是否被選上,滿心期待可以上台,
根本無法靜下心來準備期中考,真是煎熬阿……
蕊還記得舞者甄選名單公布的那一天,
她輕快的走在耶林大道上,天空很藍,
陽光很燦爛,她在萬分艱難中準備的期終考試成績出來了,
竟然還考的不錯。
這讓她更相信:一切都會很順利的。
她快步走向社團,早已經有一堆人圍在公佈欄那裡。
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縫隙鑽到名單前,
從前面開始找自己的名字,
越看到下面,她的心越沈重……
沒有,沒有她的名字,怎麼可能?……
可能漏看了。
她振作起精神,又從頭再找一次。
這一次,她終於找到自己的名字了,在群舞的備取名單上。
群舞備取!表示她這兩年多來的努力,
在老師眼中,還是不夠好,……
她轉頭,面對其他同學,努力的保持微笑,
再努力的鑽出人牆,沒想到,跟「偶像」老師撞個正著。
「偶像」老師微笑的看著她,還沒等老師開口說話,
蕊已經低下頭,快速跑出那讓她快窒息的場景……
在耶林大道上,陽光變得好刺眼,
蕊一直的跑著,她的心很blue。
不知跑了多久,早分不清臉上是汗水還是淚水。
蕊跑回宿舍沖冷水澡,淚水還是狠狠的流不停,
她咬緊嘴唇,只怕自己會放聲大哭……
那一晚,她沈沈的睡著,夢中卻又回到社團的芭蕾課,
蕊跟好多同學在上舞蹈課,蕊一直希望偶像老師能看她一眼,
但老師完全無視於她的存在,只是注意那幾個社團中的佼佼者……
一直到下課,蕊走到老師身旁,
老師終於不經意的看了她一眼,
很快又轉過頭去。
「老師怎麼可能對我那麼冷漠?」
蕊認為老師一定是一下沒認出她來。
她試著穿過重重的人牆,好不容易又擠到了老師面前,
與「偶像」老師面對面。
這次,老師注視著她,眼神清楚的,冷﹏冷﹏的……
蕊看著那眼神,萬分驚恐,拼命想逃離那眼神
但無論她使出多少力氣,始終只能站在原地,動彈不得……
她尖叫著從那眼神中驚醒過來,
感覺好冷阿﹏﹏﹏
蕊將被子緊緊包住全身,但只要一閉上雙眼,
那一雙冷冷的眼神就出現在眼前……
蕊翻來復去,就是無法再入眠,黑暗彷彿要將她吞噬……
蕊睜開眼睛,看著牆面上的時鐘,兩點十五分……
面對這似乎無止盡的夜,蕊決定不再讓自己陷在裡面,
掙扎著起床,走到窗前,天空正高掛一輪明月。
好溫柔的月光阿……
她突然想起小時候媽媽常在睡前為她唱的歌:
月亮月亮真美麗,掛在天空放光明,
月亮月亮真美麗,掛在天空放光明……
很簡單的曲調,媽媽會重複唱個幾次……
有時候蕊還是睡不著,
媽媽就會開始唱另一首歌,
這首詩歌每次總能讓她安然入睡。
蕊對著月空,輕輕哼著這首詩歌……
不管天有多黑,星星還在夜裏閃亮。
不管夜有多長,黎明早已在那頭盼望。
不管山有多高,信心的歌把它踏在腳下。
不管路有多遠,心中有愛仍然可以走到雲端。
誰能跨過艱難,誰能飛躍沮喪,
誰能看見前面有夢可想,
上帝的心看見希望,你的心裏要有眼光。
誰能跨過艱難,誰能飛躍沮喪,
誰能看見前面有夢可想,
上帝的心看見希望,你的心裏要有眼光。
哦!你的心裡要有眼光。
……
蕊唱著唱著,感覺好像天父的雙手溫暖的環繞她,
讓她有一種被愛的幸福與感動……
蕊的心終於安靜下來,她閉上眼睛,輕聲的說:
「親愛的天父,求你給我重新出發的力量……」
(待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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